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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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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

開張第二日,下午收鋪之前,陳初陽又仔細的算了一筆賬,也是第二日的營收出來,他才知道生意果然不能只靠著親戚朋友來捧場。

“歡歡,今日營收是昨日的兩倍之多!”陳初陽這會兒整個人都興奮地不行,他原本以為今日營收能和昨日持平就不錯了,不料竟是昨日的兩倍,且今日都是正常流入的客人,並沒有什麽熟人捧場。

陳初陽興奮激動,林歡又何嘗不是,兩個小哥兒捧著今日的碎銀還有銅板連著數了好幾次,柳春風和張東平在旁邊耐心等著,等到他們確認了他們沒有數錯,陳初陽把今日的賬目記好了,幾人才一起回家了。

鎮上大多鋪子都是酉時左右就閉店了,若是布匹雜貨之類的還要更早,因為這些東西生意都在申時之前,甚至未時之後就不好了。

雖說兩人只經營了短短兩天時間,但他們也發現了,到了申時基本就沒生意,所以今日回去的路上,陳初陽也和林歡商議了一下開店閉店的時辰。

“咱們早上可以早一點,夏日的話最好辰時一刻兩刻就能開店,最遲酉時就可以閉店了,至於冬日,眼下還早呢,咱們到時候再看吧。”

“我聽你的。”林歡這會兒那是陳初陽說什麽聽什麽,他知道聽初陽的話能賺錢。

幾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村口,到了村口,柳春風便指了鄧家給陳初陽看,這家就是連連拖欠家裏租子的人家。

陳初陽這兩日都在琢磨收租的法子,看著不遠處的破舊木屋他有些不忍心,可聽著這家人種著的水田數量和位置,他又能狠得下心了。

這家統共也才五口人,而且有兩個還是壯勞力,他家裏種著柳家五畝上好的水田,按說便是按時交了柳家的佃租,除卻家裏的口糧,也還能賣上好幾百斤的糧食做家用。

可他們家卻年年拖租,甚至年年都要二叔減租,其原因無非就是懶罷了。

陳初陽在家的時候,是想種田都沒有田給他種,這家人倒好了,手裏有著上好的水田卻不知道珍惜,只想靠著別人的可憐救濟過過活,這樣的人他才不慣著。

想到周良和周麻子家的事,陳初陽心裏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了。

他決定,今日就拿了二嬸給他的名單去各家欠了家裏租子的人家,他只催一次,若是三日之內不把租子交齊了,就別怪他不客氣了。

對於租子的事有了盤算之後,陳初陽回去也沒先回家,而是向往二叔家裏去了。

二嬸聽了他的話之後,思量了一會兒,最重要的是看了看兒子柳春風之後便答應了。

“初陽,麻煩你了。”其他先不提,二嬸覺得租子的事兒好像還真的沒人比陳初陽適合。

他是柳家的夫郎,卻是新嫁郎,他對柳家的親戚也好村人也好都不熟悉,不像他們都是一起住了幾十年的鄰居,總是有著人情在。

這事兒陳初陽出馬的話,便沒有什麽情面可講,只需要按規矩來辦就好,而剩下這些佃戶有全是些刺頭,若是能在柳群峰和陳初陽手裏把他們辦老實了,將規矩坐實了,該怎麽辦就怎麽辦,往後柳春風接手就好辦了。

二嬸決定將這事兒交給陳初陽,卻也不是全然不管,吃了晚飯,她就領著陳初陽往村子裏去了。

兩人最先去的就是村口的鄧家,他們家不說去年的秋租,就連年頭的租子都還沒交。

柳家一年裏最重要的兩季收成,便是春夏時候的小麥和夏秋時節的稻子苞谷,這便是每年糧食的大頭,也是佃戶們主要要交的租子。

兩人往鄧家去的路上,還遇上了一個熟面孔,陳初陽記得那次在茍家見過,等到和人分開,二嬸才說了那是徐青蓮的大姑子,張家的媳婦兒。不過說是大姑子,兩人因為徐青蓮和張家漢子那些不清不楚的流言,那是連仇人都不如,關系簡直水火不容。

如今可是在外面,二嬸只是稍稍提了兩句,陳初陽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,也沒有繼續打聽,幾句話功夫兩人也到了鄧家門前了。

鄧家離著羅家很近,兩家就隔著一條大路,羅家在下頭,鄧家在上頭。

二嬸到了鄧家門口的時候,還看著羅家緊閉的院門重重‘哼’了一身,顯然是十分厭惡羅家。

陳初陽知道二嬸厭惡羅家的緣由,他也不喜歡羅聰,但眼下羅家和他們可沒關系,他們是來找鄧家人了。

鄧家一家老少五口人,這會兒都在家,鄧老頭和鄧老婆子這會兒在院壩裏打豆子,鄧嫂子在竈房裏忙活,這個時間想來是收拾碗筷,鄧家的當家男人鄧大洪在竈房門口坐著抽旱煙,他家娃娃在豆殼堆裏撿豆子吃。

兩人到了,一家人一起停了手上的活兒,對著兩人都熱情得很,尤其是陳初陽。

“東家,你說這事情真是,該我們先去拜訪的,家裏的租子今年該續簽了。”鄧大洪帶著一臉的笑,對著陳初陽說的話時候還一直點頭哈腰的。

鄧大洪這樣子,陳初陽一下子皺了眉頭,家裏長工都不這樣,他這副樣子搞得他們在欺負人似的。

陳初陽不是來串門的,是來同人說租子的事兒,直接拿了他自己整理的賬本出來,幹脆開口道:“鄧大洪,你家裏一共種著柳家五畝水田,去年上半年有三畝水田種著麥子,一共收成六百斤左右,抹去零頭零頭算你六百斤,按照分成,你無需承擔稅糧,只需交五成租子就好,所以你如今需要交三百斤的小麥。

“東家,我家真的......”

“你先別說話,我還沒給你算秋租。”陳初陽見人果真如同二嬸所言那般,又開始賣窮,也不聽他狡辯,繼續給人算賬。“秋季五畝水田全數種上了稻子,統共收成一千五百斤的稻子,按約你要上交五成租子七百五十斤稻子。”

“東家,我這......”

“都讓你別說話了,我還沒說完。”陳初陽再一次打斷了鄧大洪的話,之後往鄧家各處看了看,就是這麽一看,他直接皺了眉頭。

鄧家不止房屋破舊,且到處都是臟兮兮的,他們梅家村又不是沒有窮人,他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人家為什麽窮。

田地價貴,沒有田地的人家日子確實艱難,一年辛苦耕種交了糧稅佃租,只夠一家人吃喝,一文錢存不下,又如何能買田地。這田地買不了,便存不了銀錢,如此往覆,只會一年比一年窮。

可鄧家不一樣,他們家手裏有從地主家裏佃去的良田肥地,卻因為好吃懶做讓良田產出和薄田一般,一般家人稻子畝產都是四百斤甚至更多,可他們家竟然只有三百斤。

不只是稻子,小麥也是,本該畝產三百斤到三百五十斤的小麥,到了他家這裏卻只有兩百斤。

鄧家人手裏的田地,若是好生打理,一年絕對會有盈餘,如此幾年不就有了餘錢?有了餘錢不就可以買田買地不用再佃田交租了嗎?

陳初陽最恨的人便是糟蹋田地糧食的人,那麽好的田地他們家不珍惜,自有別人家去種。

“準備好佃租,三天之內送到柳家,不安你家這租約也不用繼續簽了。”陳初陽也不廢話,說了這些直接就走,幹脆的讓鄧家人發揮的空間都沒有。

陳初陽都出去了老遠,鄧家老兩口才趴在地上開始哭窮,可惜陳初陽早走遠了,兩個老的只得到了兒子兒媳的一陣罵聲,罵他們哭的太遲了。

兩人一出了鄧家大門,二嬸就對著陳初陽比了個大拇指。

陳初陽在鄧家的時候倒是拿穩了東家的威風,這會兒卻又慌又心虛,被二嬸誇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了一點。“二嬸,走吧,我們去下一家。”

倒是巧了,陳初陽他們去的下一家,是姜家,姜家老婆子還曾經領著孫子上柳家告黑娃的黑狀。

姜家兒子還有外嫁的女兒家裏都種著柳家的田地,姜家女兒就不說了,家裏租子結清了,倒是姜家還沒有。

“稻子八月收成,這都隔年二月了,再過兩個月小麥都熟了,月底之前不把秋租交齊了,今年的秋稻也不用種了。”這家陳初陽更氣!

這家住著寬敞明亮的大屋子,家裏甚至還有一頭驢,這也不像是日子難過的人家啊,真是越想越氣!

陳初陽確實是生氣,可二嬸明明提前就和他說了,不交租子的不一定都是窮人,家裏真窮的才老實呢,就怕手裏水田被收走,這些不交租子的,不是和家裏有些關系就是喜歡腦子裏塞了漿糊,就是不讓你好過。

“二嬸,你和二叔怎麽能忍的啊。”陳初陽都不知道,二叔二嬸每年還要受這些閑氣!

二嬸看把人氣到了,自己倒是笑了,這麽多年她都習慣了。“早幾年更過分,早幾年那水田誰家種了就是一直種著,還是二小子提議他二叔設個年限,這才好了不少,如今還拖著租子的不是家裏的親戚就是和家裏有些瓜葛的。

就拿那鄧家來說吧,他家老頭和家裏阿爺有些交情,你阿爺早逝,鄧老頭每每提起阿爺,你們二叔都會心軟。

還有那姜家,姜家和羅家是親戚關系,羅家有個長輩是姜家女,你們阿奶不是羅家女嗎,這關系也就是這麽來的。”

“這也太拐彎抹角了吧!”

“人家臉皮厚啊,你能有什麽辦法,非說以往阿奶受了姜家恩惠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
兩人最後去的還是柳家的族親,且巧的是那戶人家就是上次對著陳初陽一頓訓那個堂伯母家裏。

那堂伯母大概是沒有想到,有朝一日陳初陽能成了她的東家。

她那天之所以一直給陳初陽難堪,除了因為和柳蓮香交好,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提李氏出氣,她一直以來可都是維護支持李氏的,畢竟李氏生了柳家的長孫,她是萬萬沒想到不止柳雲峰夫妻不中用,林子也不中用,他們一家三口還比不上柳群峰一個人在那柳家老婆子心裏有地位。

“呵呵,初陽啊,來趕緊坐趕緊坐。”堂伯母招呼著陳初陽坐,一邊的二嬸她搭都沒搭理,陳初陽可不是來和親戚嘮嗑的,他和之前一樣幹脆,說了來的目的就要準備走了,堂伯一家才趕緊把他拉住。

“群峰媳婦兒啊,家裏的租子早就準備好了,去年秋收那會兒就準備好了,可你們這大侄子突然鬧著要去學堂裏,這不就......”

“村裏的村學不是不要柳家人大部分的束脩嗎,一年只需要交一百個銅板罷了。”村子裏的村學主要就是柳家建的,二叔還承擔了學堂先生一部分的歲錢和年禮,柳家人去村學,自然不需要再交普通人家承擔不起的束脩。

“我家大牛不在村學,在鎮上的私塾。”

“......”好了,又是一家有錢不給的。“堂伯,就給你家三日時間準備吧,到時候看看是送糧食去家裏,還是直接換成銀子,我們都行。”陳初陽不想和這家厚臉皮的人多說一個字,撿著最重要的說了就要走了。

陳初陽態度幹脆的讓堂伯一家都猝不及防,堂伯母氣得直接站了起來,指著陳初陽就罵道:“姓陳的,你怎麽油鹽不進啊!都說了家裏糧食賣了給孩子交束脩了,我們家大牛也是柳家人,他出息了你們也能受惠不是?都是一家人,都是要彼此幫襯的啊。”

“送糧食去還是折成銀子,堂伯,你們商量一下吧。”陳初陽最後說了一句話,之後拉著二嬸就走了。

若是其他親戚他可能還會顧及一下,這家人完全沒必要,這個堂伯母壞得很,肯定是在胡說八道,而且他家看著,也不像是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家,這擺明了就是故意拖著租子不交。

陳初陽倒是走的幹脆,可他還沒踏出堂伯家裏的院子,就聽到了堂伯母的罵聲,也聽到了他家裏其他人的罵聲,但其他人罵的好像不是他。

“都是你這個蠢婆娘,都說了那邊的老二不能惹你不聽,這下好了吧!全家都給你害了!”

“就是,這事兒全怪娘你啊,你沒事兒你去惹柳群峰的夫郎幹嘛啊。”堂伯家的兒媳婦兒也要來說一嘴,反正不是正經婆婆,她才不在意。

堂伯母看家裏媳婦兒都能訓她了,也沒個人和幫她說話,氣得一甩衣袖滿不在乎說道:“我就是不交他還能來搶不成?還要不要臉了!”

堂伯母打算一賴到底,根本沒搭理陳初陽所謂的三天之期,她就不行了,連柳仕清夫妻都要不了的租子,他一個剛進門的小哥兒有本事給收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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